“你何時完婚？”我忐忑不安地問。

雖已基本確認，還是得聽他親口去說，我方能死心。

“丫頭什麽時候來的？”他擡首，抿了抿唇道，“應是快了，怎麽？”

“能不能，不成親，又或者……”我緊咬牙關，“又或者等我把五官尋著，你答應我出師，那時我不就不用喊你師父，也不去喊一個女子師娘。”

他好笑地看著我，“出師的話，我也是你師父。丫頭今日怎麽了？”

我忽然被噎住，怎麽也說不出話來。只一個勁兒哭泣。

“丫頭，你愛上了我？”他神情緊張起來，伸手替我擦了眼淚，依然溫和：“別哭，女孩子一哭就醜。給師父說說……”

“師父……”我無法自己。這一聲師父，叫得何其軟弱。

縱然我喜愛他，他關切我，也無法去撇清那層關系。他應是早就知曉，把我救起就定下了這個關系。不可逾越。

華盡眠感覺到氣氛的沈悶，只得打著笑，“丫頭，你怎麽也不嫌棄，瞧我剛才捧魚食的手去擦你臉。”

“你不是華盡眠！”

我剛道出一番話已離他二尺，眈眈相望，抽出雲冰劍指著他喉嚨，“你是誰？”

縱然他要成親，也應喊我勺子，而不是丫頭。

縱然他是知曉我喜愛他的，也不會問出來。真正的他，是知曉卻隱藏在心的，不能說。

聽我這麽一分析，眼前的這個人斂緊眉頭，聲音低沈而威嚴：“是我。”

月老鼠。

他單手拂過臉，浮光一閃，恢覆到鶴發童顏的他，兩邊引以為傲的白發筆挺的垂落。

這不是畫皮術，是易容術。枉我為畫皮仙，竟然沒有察覺。

太在意的人，會無緣無故去相信。

“為什麽要冒充他，他現在人在哪兒？”我放下雲冰劍，剛松的一口氣又堵了上來。

月老鼠調整好自己的形象，幽嘆句：“還是我比較帥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老了，模仿都模仿不像，可惜了小華的囑托。”他雖遺憾地說著，卻沒有愧疚的神情，而是在我周圍設了一個結界，道：“丫頭你呆在這裏，你師父關照過，不能讓你去找他！”

語畢，戲耍我一番的月老鼠遙遙離去。

結界設得很大，他這是要把我關個把月的說。

不知這是幾層意思，華盡眠關照過，不許我去見他。是怕我破壞婚禮，還是另一層原因？

我頹廢地坐在石凳上，池中的錦鯉跳得歡快，周圍不聞人聲，死寂空蕩。

他這是多此一舉啊。

月夜來臨，池中水靜，寂寥無風。

結界外響起沙沙的步履聲，我剛擡首，對上一對如火般的星眸。

“你早知道的？”我冷言問。

杉雲生蹲下身子，與我相隔透明的薄霧間，衣角帶起一縷微風，系帶服服帖帖，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中。再活躍的東西，都被玩弄掌心。

“你想出來嗎？”他一針見血，問到點子上。

我本盤腿坐著，身子更加僵硬，佯裝不經意道：“出去幹嘛，你們不是都不希望我出去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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